随着开工仪式的结束张小强把主导权交给了王鹏而他则带着高启盛学习。

另一边程程在喝了一杯糖水后惊魂未定的心绪逐渐平和下来。想到几分钟发生的事忽然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猛然觉得很累很累好像休息休息。疲惫感如海啸席卷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怎么压都压不住。

细细一想自毕业以后就没有怎么休息过。程程瘫在后座上全身放空如是想着。在她的记忆里好像除了过年那几天休息外其他时间都在工作，若是京海市评劳模的话她程程一定榜上有名。

给泰叔发了个短信说自己有点不舒服请假休息一天。几乎是秒回泰叔就把短信回了过来批准了她的请假紧跟着第二条问她需不需要看医生？她说不用睡一觉就好了。

“回家吧。”程程轻轻说了一句，秘书点点冲着对讲机给后面两辆车通知按照行程继续而她则在一个岔道口改变了方向。

“明天老时间来接我。”程程觉得很累非常的累给秘书说了一句连怎么打开别墅门怎么进的房间怎么上的床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里的落地钟显示的是九点不知道是当天晚上九点还是第二天晚上九点。

除了她身边还有一个年近六十的老人建工集团董事长陈泰道上的人称他为泰叔。他们的关系很复杂像是上下级像是情人像是父女。她和泰叔的事儿不是什么秘密集团上下基本上都知道只是装着不知道罢了。枕边风这东西皇帝王爷都受不了何况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

她能在不到二十四岁的年纪当部门领导除了自己自身能力之外泰叔也提供了很大帮助。她很感激泰叔也很爱泰叔更准确地说她爱建工集团。作为泰叔的枕边人建工集团背后是个什么情况她不敢说知道的一清二楚最起码有个五六成是知道的。

泰叔是靠黑发家的年岁大了逐渐转白但陷得太深牵扯得太多太广这些年都没有成功洗白。当然，这也有泰叔不舍得放弃一部分利益的原因在里面。

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泰叔也不像年轻的时候敢打敢拼敢想了，一切以稳以平衡为核心这是程程所不喜欢的。

此时的建工集团就像泰叔一样是个垂垂老矣的老者。从外面看保养得还不错精气神也很好再活个十年二十年不成问题。作为枕边人岂能不知道这具还算“年轻”躯体里是多么的腐朽破败。

就与每月“例行公事”一样程程还没什么感觉泰叔已经满身大汗，气喘如牛一二三买单了。幸好程程对这种事不怎么热衷要不泰叔的脑袋非得绿油油的不可。

轻轻掀开薄被小心翼翼从床上下来，人老睡眠浅她可不想吵醒泰叔。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进入另外一间房子洗了个热水澡，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想着公司里的事。猛地看见衣篓里那件沾血的米色外套刚才还想着明天让清洁阿姨扔了去可是此时却鬼使神差想着留个纪念。

人啊，真是难以琢磨啊。

她自嘲地笑了笑把头发包好踩着拖鞋来到客厅接了一杯温水小口小口喝着。

建工集团已经到了瓶颈了未来无非两条路：一是突破瓶颈更进一步，一是万劫不复堕入深渊。

看似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可在程程眼里两个都是地狱。目前建工集团就有些树大招风了若是再进一步势必站在风口浪尖上到时候可真的一点都不由人了。

有什么办法能让建工集团更进一步还不处于风口浪尖？程程如是想着，她这个高才生在心里不断的盘算不断的盘算可到最后都是死棋。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世人求取一样都难上加难了自己却还在强求两全法。

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人生八苦。求不得正是其中一苦。

“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程程支着下巴转着水杯双眼迷离看着前方喃喃道。

“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泰叔穿着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程程身边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

“没没什么。”

人越来越倔强说不说都一样说得多了反而会引起逆反心理所以程程打了个哈哈不提这个事儿。

程程不说泰叔也不会问，他现在的心态就跟普通老头一样一切以稳为主只要稳其他事儿都不是问题。

“今天怎么突然要请假了？”程程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除了过年那几天实在没什么事做会休息几天其他时间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学习。

程程咬了一下下嘴唇想了想还是把今天发生的事儿说给泰叔听，末了说道：“张小强是个人才拉进建工对我大有帮助。”

一张死人脸的泰叔罕见的出现难以描述的表情波动。知天命的泰叔自己是个什么情况自己清楚就算配合蓝色的小药丸也就是一二三买单和四五六买单的区别。张小强呢二十六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虽然长得瘦瘦黑黑颜值还偏丑可俗话怎么说来着“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尤其程程这种事业型大美女颜值什么的只要不是太过分都会接受她更注重的是能力。

泰叔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程程的眼睛。她不打算澄清解释这种事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最好的办法是缄默。

程程不解释泰叔也不会问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泰叔一手拉着程程的小手一手拦着她的纤细的腰肢说着上世纪的土味情话。说着说着又聊到工作上这让泰叔很无语的同时也很无聊。

到他这个年纪尤其有权有势女人只是附庸品而已，床笫之间的事儿也是一时的生理需求罢了，他更多想要的是恋爱的感觉。

为什么很多富人爱小三爱得死去活来吃啥买啥要啥给啥，可小三一说结婚啊之类的立马就没了兴趣，很简单他们享受的是恋爱的过程至于结果……有一个就足够了。

泰叔能从一个小混混成为现如今的一方巨擘心胸是非常宽广的耐心也是非常足的更何况程程说的还是建工集团的事变相说他养老基本盘的事儿不想听也带耐着性子听。

“你似乎对张小强感官很好。”泰叔原先是想用“很有好感”之类的词想了想觉得不妥换成了感官。

“是挺不错的人朴实活也好。”程程直言不讳，道：“这种人才就应该拉进建工而不是整天夹个包开个破车满世界找活干。”

泰叔知道程程说的是工程上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张小强不好拉啊。”泰叔忽然想到了什么呵呵一笑道。

程程与张小强有相同的理念：只要肯谈世界上没有谈不成的事儿。

这也是程程看好张小强的主要原因之一。

“因为张小强是条狗。”见程程一脸疑惑看着自己泰叔笑道：“你要是不甘心可以试试，如果你成功地把他拉进建工集团那以后建工集团你说了算。”

程程震惊看着泰叔，低眉沉思的一会儿道：“张小强有什么特殊背景吗？”

“没什么特殊背景靠山也就是个地方正科级退休干部而已。”泰叔道。

泰叔说得云淡风轻可不知是不是错觉程程感觉泰叔说张小强靠山的时候声音发颤那是本能的畏惧更准确的说是恐惧。

“天不早了休息吧。”泰叔高举双拳伸了个懒腰。

“嗯。”程程微微点头扶着泰叔进了卧室伺候他躺下虽然闭着眼睛可满脑子都是刚才泰叔所说的话。

张小强是条狗？

为什么这么形容他呢？